陈德弟
李冲为北魏孝文帝时重臣,权力很大,家富藏书。崔光前往依附。他还劝贫穷好学、为人抄书的堂弟崔亮说:“安能久事笔砚,而不往托李氏也?彼家饶书,因可得学。”(《魏书·崔亮传》)这位李冲不仅权力大,学问也很好,而且喜好才士,唯才是举。他发现出身寒微、靠抄书而成藏书家的李彪,便举荐他。后来李彪果得重用,却对李冲不敬。二人失和,李冲被气疯致死。
李冲(450—498),字思顺,陇西狄道(今甘肃临洮)人。李冲曾祖李暠为十六国西凉开国君主,爱书护书。据《魏书·刘昞传》记载,李暠“好尚文典,书史穿落者亲自补治……欲人重此典籍”。由此可知李氏家族有藏书爱书的传统。同书《李冲传》载称,李冲清廉简约,好学善交游,步入仕途后,历任中书学生、秘书中散、内秘书令等职,负责宫廷文事,因上疏议立“三长制”,均徭省赋,抑制豪强,又建议颁行新租调制,增加朝廷收入,升迁中书令,入中枢核心。他不徇私情,赏罚分明,再迁尚书仆射。孝文帝改革官制及礼仪律令,李冲谙熟汉制,多所参定,支持文帝汉化政策。
李彪(444—501),字道固,顿丘卫国(今河南清丰)人。据《魏书》本传记载,李彪家世寒微,年少孤贫,有大志,笃学不倦。得知友人高悦的哥哥高闾家富藏书,李彪请求高悦借来,在高悦家“手抄口诵,不暇寝食”。后来李彪亦成了藏书家,曾借书给另一学者甄琛阅览。同书《甄琛传》记道:甄琛“遂从许睿、李彪假书研习,闻见益优”。
李冲自荐李彪入仕后,倍加呵护,无论公事私事,都给予帮助。李彪乘势大展其才,青云直上,由教学博士升职秘书丞。他积极建言献策,颇受文帝赞赏李彪:“学博坟籍,刚辩之才,颇堪时用。”后来,国史编修,多年未成,李彪接手,旋“创为纪传表志之目”,详述主张,再升御史中尉兼度支尚书(负责监察和财政的高官)。
或许是深受宠用,或许是权力太大,抑或是恃才傲物,李彪忘了根本,开始轻视李冲,并与李冲政见有异,对其怒颜相向,毫无感恩忍让之意。李冲“素性温柔”“有大量”,如此一来,亦怒不可遏,“瞋目大呼,投折几案”“而一旦暴恚,遂发病荒悸,言语乱错,犹扼腕叫詈,称李彪小人,医药所不能疗,或谓肝藏伤裂,旬有余日而卒”。气大伤身,此为镜鉴。
二李孰对孰错,自有公论。我们仅从私藏角度讲,李冲藏书允许崔光等阅读,李彪所藏肯借与他人,对扩大读者面,弘扬传统文化,皆有积极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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